做了一个连呼吸都感觉沉重的梦。
朦朦胧胧中只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可是为什么?被谁?不知道啊——
没有脸的爸爸和妈妈将我藏进地下室,嘱咐着千万不要出来,被他们一说再说的“我们很快回来”、“我们爱你”就像事先录好反复播放的粗劣音频,我嘴上答应着,但是心里却明白已经不会再见到他们了,再也无法见到他们了,自己将会成为孤身一人。
与此同时了解的还有一件事——躲在地下室这种地方,是不可以的事情。
所以在他们离开之后我也很快地离开了那个地下室,蜷缩在厨房的角落里等待着。
家门很快就被攻破了,进来了很多可怕的人,我找准时机启动了安置在地下室里的求救信号,果然,即使毫无声息,他们也能够感应到那个信号,那是陷阱。敌人一下子全被引到了地下室那边,而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觉得只要从自己的房间离开这个家就安全了呢。还是因为明白这只是个梦,所以从窗口跳出去的时候才会那么果断?
“小心啊!”
身体并没有感受预想中摔在地上可能会造成的剧痛,反倒是手臂上传来了让人安心的拉扯的力量。
一点,一点,一点,如同定格电影的镜头般,与拉住自己呼唤自己的人抬头相望。
原来如此。
是因为有雨宫先生在啊。
“很害怕吗?没关系,我在你身边哦。”
“我……”
想要微笑着回应他,不知道为什么却流下了眼泪。
有你在,真的,一点也不害怕。
……只可惜,这只是个梦而已。
天色已经大亮,就连窗帘也不能阻隔明亮的天光。若叶花了好几秒才发现自己已经醒了,虽然她极力地想要抓住那个梦的结局,但是关于那个梦的细节还是如同潮水一般地从她的脑海中褪去,很快就连雨宫先生的温暖的笑容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手机在脸的旁边发出青白的光,【新mail:0件】以鲜红的字色刺痛双眼。
“梦……该醒了。”
终于放弃没有用的抵抗,若叶掀开被子呼吸早晨新鲜而冰凉的空气。今天要穿的衣服早就已经挑选好了,挂在衣柜门上一转头就可以看到,红色的披肩是血与火的颜色。
恋爱是战争。
而我是……失败者。
人的一生中总会发生几件好事的,但是如果天真到以为所有的事都会有好的结局……不,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这么蠢的人吧,你看,连食品都有保鲜期,那么有什么理由不认为“好的事情”也是有着时间限制的呢?
有的“好事”只是一瞬间就结束了,而有的会被拖得很漫长,很漫长,甚至让人产生诸多好的也是坏的方向的幻想,但是那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是bad end呀。
只有一个人的传话游戏,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所以,要作出选择。
“我出门啰!”
即使家里并没有人在,若叶出门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打了招呼。
精心制作的巧克力和字条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压在早餐的盘子下面,只要妈妈回家就能看到。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当面交给她,但还是会不好意思。
准备给朋友们的友情巧克力的时候倒是不会感到害羞,只要去约定的地点一一地交给他们就可以了,或许是因为这和平时送的小饰品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吧。在手提包里的那么多巧克力中只有被小心地放置在最下面的一盒有着特殊的意义,即便分量其实并不多,也总是给若叶十分沉重的错觉。
“这就是最后了”,仿佛有这样的声音透过包装,不断地如此述说。
我知道。
我知道。
我知道的。
在某张能够看见雨宫先生公寓门口的长椅上坐下的时候,若叶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心底盼望的到底是希望快点结束还是那个时刻永远都不要到来比较好。
如果薛定谔的猫能够永远处于死与不死的交界线上的话,它会感到幸福吗?
夜幕静静地降临了,在间歇飘落的雪中若叶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期间不是没有人向她投来或善意或警惕的视线,也有人过来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但那都被她用之前就考虑好的借口打发走了。
终于等到雨宫先生的车远远地开过来的时候,身体早就被冻僵了,脸上的表情也僵硬着,大概就连声音都透着冬天的寒意吧。
“雨宫先生!”
“诶、小鸟游小姐?”
虽然喊声颤抖着,但幸运的是雨宫先生还是听见了,刚下车的他围着先前她所送的围巾,看上去精神不错的样子。
结果,无论之前默默地做了多少准备,可在看到真人就在眼前的时候,若叶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很干脆利落地作出预想中的举动。
到底要在什么时候送出巧克力才好呢?
“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无论如何都会后悔的”!
手提包里的声音狂乱得已经如同尖声嚎叫一般了。
——我知道啊!
“晚上……好……”
在在若叶结结巴巴地打了招呼之后,雨宫先生也很有礼貌地回复了“晚上好”的寒暄语,而接下来的对话也毫无意义。
“好久不见了呢。”
“是啊。”
被问到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若叶咬了咬嘴唇才回答因为有点事,“是什么事呢?怎么不先联络一下,是不是等很久了”的关切的声音就像针的雨一样刺伤了裸露在外的皮肤。
“您不是不想和我联络吗……”
“什么?”
“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说起来,最近雨宫先生您很忙啊。”
“啊啊,是的啊,最近活动有点多,忙得有几天连手机都没开呢。”
“是吗……”
很想问他真的只是没有开机而已?但是问不出口。
越是交谈,身体就越感到沉重,寒气侵入身体,将她自内而外地冰封。
“那么……小鸟游小姐你今天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终于还是听到了避无可避的这一句话,若叶低着头,咬咬牙拿出了一只小心地保护在手提包的底部的巧克力。
“雨宫先生,您要买火柴吗?”
“诶?”
装在纸盒中的透明的食品用塑胶袋里的是一排整齐的棒状细饼干,顶端联结着大颗的水滴状巧克力,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一大盒火柴一般。
“啊……”
雨宫雨不由失笑,接过那盒巧克力细细端详,“真的是火柴……好有意思啊,这个我真的能收下吗?”
“当然可以了,因为这本来就是要给您的份。”
“那么谢谢……”
“是本命。”
“什么……?”
“是本命的巧克力。”
如同今天早晨所做的梦一样,若叶抬头望向了雨宫先生的眼睛。
那里面并没有能让人变得温暖起来的东西,有的只是满满的错愕。
本应是受到打击的,但是已经说出口踏出了最后一步的若叶不知为何反而感到了轻松,仿佛堵塞血管妨碍血液流通的冰都已经随着羞耻之心被蒸发了一般。
“谢谢您愿意收下我的巧克力。”
她虽然无法挤出笑容,但是说话已经不会口吃了。
“雨宫先生,我喜欢你!不是作为粉丝那样的喜欢……大概,从被您在平安夜那一天帮助了的时候我就喜欢上您了、抱歉,突然说这么多您很困扰吧?但是……能够在我更得更加贪婪、更加讨厌自己之前,我觉得能够说出来太好了。”
“等、等一下,小鸟游小姐你……”
她并没有为雨宫雨留出询问现状的时间,恐怕只要被打断的话,她会连站立的力量都失去吧。
“可能雨宫先生您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实际上,我已经想清楚了、其实一开始就很明白的,我跟雨宫先生您是不同世界的人……不管是成长的环境还是人生经历,待人接物,乃至未来的目标——我都无法赶上雨宫先生,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这就是现实。像这样子的奇迹一样的会面,只要一旦有了停止的想法的话,雨宫先生有一天也会把我忘记吧?……即使会被说‘在自满什么啊’,但我真的觉得能够遇见雨宫先生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所以,我决定了,这份幸福绝对不会交给时间,而是让我自己亲手来破坏。那个……雨宫先生……请问,您,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有过,觉得我‘还不错’的时候吗?”
“……”
沉默。
还是沉默。
在若叶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的视野中,她看见雨宫先生的眉间开始出现深深浅浅的皱纹,眼神中的感情表现也从最初的愕然渐渐变得让人看不懂起来。
看不懂。
那是谎言。
没有回应?
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已经,一刻也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巧克力不想要的话丢掉也可以。”
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小鸟游若叶就迈动着她已经冻僵的了双腿仓皇地从雨宫雨的面前逃离了。
丢盔弃甲,一如她所预想的败军之相。
一开始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仅仅凭着蜡制的翅膀,又怎么能够靠近太阳。
Over
では、我的回合就到这里结束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关爱~~(●´∀`)ノ 能顺利以预想的方式完结真是开心呀! @【UOL】官方 一直以来辛苦了!雨宫先生 @蹲。爆坑 也辛苦了!
啊以及看到这里的买了HE的股东大人们先不急着干掉我好吗?┃電柱┃ω・`)☞比起干掉我,赶紧和我一起挖防空洞以备即将到来的地图炮才是最要紧的事吧?
在这里先跟人际的大家道个歉,制作巧克力的过程和送义理巧克力的过程都没来得及写抱歉……等结局之后我会好好想该怎么写的(>Д<)ゝ“!现在为了保持紧张感就让我尽情地摸鱼吧(……)
废话就不再多说了,祝大家过个充实的情人节+元宵节~~!